Chapter33节目

和上次一样，吴若桥依旧不让白之熙去机场送他。他说不喜欢告别，更不喜欢和白之熙告别。有时候他好像没有仪式感，有时候又对仪式感分外在意。
  回到国内的吴若桥日程很满，因为L集团的新产品线的推广将要借助对选秀节目的赞助全面铺开，他的工作满到24小时连轴都不够。
  L集团赞助的节目是选男爱豆的节目。节目刚进行到一半，实力选手部分已经出圈，粉丝已初具规模，每日打投、反黑、超话签到，创造热搜不亦乐乎。
  为了在节目决出最终出道限定男团时推出新产品，L集团抛出在男团中择优录取品牌大使的橄榄枝，令粉丝们更加狂热。
  这可是全球第一的化妆品集团的合作啊！一时间黑料漫天，拉踩互黑，跪舔品牌官微的比比皆是。
  而产品线合作者本人，此时只想好好睡觉而已。
  吴若桥觉得自己下了飞机好像就没合过眼。什么倒时差、休整、不存在的。
  和L集团中国团队及广告团队开会商讨广告创意，拍个人系列的广告，给节目选手化妆、一起拍杂志，给自己的个人频道拍产品预告、测评、妆容视频，有时候忙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在哪，找到以后连时差都管不了刚发了个“睡了吗”？自己就先睡着了。
  看着微信界面长久地留在“对方正在输入……”而等不到第二句话，白之熙估计吴若桥大概睡着了。这个时间点，巴黎时间晚上10点，窗外还天光大亮，北京时间凌晨4点，天也已经快亮了。
  白之熙知道吴若桥很忙，但这种状态才知道他有多忙，被工作裹挟前行，放弃私生活一再退让这让她心疼。
  就像他说的，他工作不仅仅只为了自己，他不能停下来不能离开。
  可看到巴黎商店鳞次栉比的街头已经贴上fraise sur le gateau的广告，他的照片在车站灯箱上朝着每个路过的人微笑，她又有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有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让同事Oliver帮她拍了和吴若桥广告的合影。
  Oliver问她这是上次时装周我们拍的那个中国艺术家吗？
  “Yes，and he has this new makeup line collabs with L group ing soon. ”白之熙骄傲地回答，“the first Asian MUA who has collab line with L group.”
  “Wow，that’s incredible.”
  吴若桥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正在准备参加选秀节目的一次商业活动的线上直播。直播内容是和赞助品牌方以及购物平台多方联合的12小时卖货大会，用选手带货的形式PK人气，最终产生的人气旺可以获得多品牌代言或品牌大使的称号。
  这是选手们离开封闭宿舍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人气选手的粉丝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一万种现场应援方式，会场外有鲜花有立牌还有放飞艇热气球无人机拉条幅，有站姐长枪短炮堪比专业记者的跟拍设备，摩拳擦掌只等小哥哥们的到来。
  L集团今天也会在直播中和卖货前叁名的选手签订合作协议，将fraise sur le gateau唇膏线的叁个色号交由他们推广。
  如此想来，网友们私下里称这些即将出道的练习生们为“练习销售员”似乎也顺理成章。
  当选手们乘坐汽车品牌赞助的几十辆黑色商务车到达现场的时候，似乎被场外的人潮惊呆。平日里虽然在驻地外也时常见到一些长期蹲守的站姐，但一下子现场见到那么多粉丝还是自节目开始以来的首次。
  “我X，这么多人。”看着外面举着手幅灯牌尖叫的挤成一团的粉丝，一个选手小声的说了一句。
  吴若桥下车的时候差点被如潮水般涌过来的粉丝扯坏衣服，看清楚脸以后的粉丝又迅速退走“咦？这是谁？不是我家哥哥”。
  他觉得有点好笑，看着这帮热情的少女们好像在看一群孩子。不经意间听到身边有人嘀咕：“这人有点眼熟，好像是个网红？”
  白之熙已经实时在微博上的话题页看到了选手们的上班照和视频，在她举着放大镜般的搜索下，在几张照片的角落和某个视频的结尾看到了的吴若桥一闪而过的身影。和一身统一灰色西服的选手们不一样，他穿着一件性冷淡风格的白色长衫，配同色阔腿裤，完美诠释了要想俏一身孝的古老搭配准则。
  选手们直播卖的L集团产品就是那款吴若桥强行给白之熙涂的亚洲市场专供防晒。选手们在直播间直接卸妆、试用防晒然后再画全妆。
  “哥，这个防晒也太好用了吧！质感就是乳液啊！”
  “哥我觉得这个抹上去有日间精华的感觉呢！”
  “我的天哪完全不粘不加白，后续也一点都没有拔干。”
  “我是油皮也可！”
  “干皮也觉得很滋润呢！”
  “这个价格这个容量全身用都不会觉得奢侈呢！”
  看着屏幕上销售数字一再暴涨，选手们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疯狂给产品吹起彩虹屁。
  吴若桥穿梭其间给每一个选手上妆，用的就是fraise sur le gateau的最新产品。
  在直播间刷屏的粉丝们开始注意到了吴若桥。
  “化妆师小哥哥有帅到！”
  “化妆师小哥哥拜托把我崽画得好看一点！我崽适合剑眉不适合挑眉！”
  “小哥哥给我家崽崽用的是什么色号的唇膏？这个吃土色也太好看了吧！我也要买！！”
  镜头不经意间露出桌面整排的产品，在社交网络上已经有粉丝抛出截图开始扒产品了。
  “fraise sur le gateau是什么牌子？哥哥们用的全套耶！”
  “我已经在外网搜到了fraise sur le gateau是L集团的最新产品线，已经开始在欧洲本土上市了！主打的是美妆师合作款，给崽们化妆的小哥哥就是产品线主理人吴若桥！他是CIT化学博士出身的网红美妆师，和很多大明星都合作过！我的天哪本来只觉得是冷淡的帅哥，没想到还是学霸！！爱了爱了！”
  “啊，Dr Bridge到巴黎原来是为了和L集团的这个合作！怪不得他今年去了巴黎那么多次！产品上市我一定要买起来！这个唇膏系列太好看了吧！每个颜色都值得买！”
  “我喜欢那个眼影盘的配色！有一块看起来是哑光的粉紫色也太温柔了！”
  就连白之熙这么不敏感的人也觉得fraise sur le gateau在国内市场前景一片大好，仔细看，那块被粉丝捕捉到的温柔粉紫色就用在吴若桥本人的眼皮上，显得他的眼神冷静、深邃又温柔。
  “还有没有化妆师小哥哥的信息，我感觉我快要被圈粉了！”
  下面立刻有贴心粉丝送上吴若桥的Z站页面。
  没想到一场直播不仅买货千万，吴若桥的Z站粉丝页面也直接冲破千万。
  吴若桥即将拿到象征千万级UP主的白金小电视奖牌，粉丝们都快开香槟了。
  这场直播最终卖掉了上亿人民币的产品，9位练习生的销量冲破五百万，大体符合他们的人气预估，意外的是还没有正式上市的fraise sur le gateau也冲上了热搜。
  “搭着大船嘛！”吴若桥说，“集团出新产品当然是为了卖钱啊，前期做一些推广而已。”
  白之熙给他发了从粉丝拍的选手上班照里扒出的他的照片。
  “怎么p他不p我！”吴若桥愤怒地打字，“亏我刚把她们的哥哥画得那么好看！”
  “不p就已经很帅了！”白之熙安慰他，“你这把年纪就别一定要和小鲜肉PK了！”
  “生气！明天我就去做热玛吉。”
  “哎？你也做医美？”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就像在实验室要做实验，当美妆博主当然要做医美，这是工作需要……”
  白之熙看着手机屏幕笑出声：“这位小哥哥你有点可爱了。”
  “这些选手里有你pick的吗？”
  “好像有个跳舞很棒的，看起来身材不错，笑起来也很好看。叫什么来着？他还有个CP现在大热的。”
  “不知道叫什么。没听说过cp。”吴若桥明显不满，酸味几乎漫出屏幕，“你难道还看了节目？”
  “对啊，下饭综艺嘛。休息天我不想出门在家放着当背景音乐。”
  “看我的vlog不够你下饭吗？”
  “也是这几天才看的，因为你说上周开始你也去录制了啊！主要是为了看你，可惜网站上没有你的个人cut。”
  “你希望我成为一个顶流吗？”他问。
  “你只要是你自己就好了，我不在意你的任何身份或者身份背后的附加值。”
  “可是我并不仅仅是成为自己就够了呀。”他长叹一声。
  她发视频邀请给他，对方接起来以后才想起时间已是深夜。他在卧室里，全屋只留下了一盏暗淡的灯，他的眉眼模糊不清。
  “熙熙。”他叫完她的名字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安宁，许久不见的困意一阵阵袭来，脑中一直缠斗的各种焦灼情绪一丝丝抽离。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睡着了？白之熙看着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却不忍心挂断视频。
  回国以来吴若桥第一次睡了好觉，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醒来，才发现自己连续睡了十小时。而这十小时里，白之熙一直没有挂断视频。
  插着充电线的手机滚烫，手机另一头的她还端坐在桌前。
  “熙熙……”
  “你醒啦？”她把屏幕转向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你一直没睡？现在你那几点了？”
  “反正是周末，没关系。”她笑，“你睡觉的样子好有趣！”
  “我说梦话了？流口水了？”
  “没有。你很乖。”她停了一下，“最近很累吧？”
  “唔，回来以后第一次睡那么久。”他抓头，“好像在你身边才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睡着。”
  “那我就是你的sleeping pills。”
  “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情话。”隔着屏幕他都想要去捏她的脸，“等着我，我会尽快再去找你的。”
  “找我干嘛？来睡觉吗？”
  “对啊。睡、觉！”